今年48岁的付锦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渔民,岳阳市华容县幸福乡东浃村人。“洞庭鹰”,是付锦维给自己取得一个网名,意喻像鹰一样敏锐。他是东洞庭湖的一名义务护鸟员,没有任何薪资待遇,被赋予“湖南洞庭湖猎杀候鸟举报第一人”。2018年,是付锦维在洞庭湖护鸟的第十年。他与矮围老板斗争,争取下一片万亩水域,给天鹅做了一个“安全岛”。他在湖上建了一座船屋,以湖为家,日日绕湖步行40公里,守护候鸟。(凤凰网湖南 曹晓波 高媛媛 /摄影)
2018年1月18日,付锦维扛着10多斤重的望远镜出门了,决定去其中的一个守护点探访天鹅。他迈出的步子是外八字,能增大受力面积,不打滑。在通过一条竹竿铺就的沼泽路面时,付锦维迈着这样的鸭子步稳稳走过去。
他一米七的个子,头发枯黄杂乱,长期在野外活动,皮肤晒得黝黑,脚上穿着高筒水靴,泥巴格外醒目。付锦维被人称为“维宝”,意思是“维护洞庭湖宝库的人”,但有人说他“宝里宝气。
付锦维的行为得到了保护区和协会的支持,保护区给他配备了上万元的望远镜,协会为他配备了一艘快艇。付锦维认为,“我不是一个人,后面很多人给予支持,这是动力。”这块区域,原先没有一只天鹅,今年吸引了1000余只天鹅,上万只大雁、野鸭等候鸟栖息。
远远地,付锦维发现了天鹅。他找了一小块平地,架设起三脚架,圆孔画面清楚了:一群天鹅成排漂浮在水面上,波浪层叠,像是在游乐场里玩着海盗船。数了数,一共17只。付锦维说,每次看了都高兴,“多数一只就会高兴一点”。
他用将生姜、红糖混合熬开,变为浑浊的暗红色,冒着热气,香味扑鼻,倒入一只1000毫升的保温杯里。付锦维解释,洞庭湖的气温比岸上低5度左右,这种水可以保暖御寒。
每天,他负重15公斤。书包里备有面包、方便面、两瓶用来煮面的矿泉水、酒精炉、一小瓶白酒。
湿地里即便连自行车也无法行驶,毫无捷径可走。他是洞庭湖里最资深的行者,每天要步行40公里。早晨出门,走3个小时,下午再走3个多小时回到驻点。他在守护区域旁建了船屋,有20平方米,垫了油桶,用铁皮做墙,高2.5米,这是付锦维自费1万元从渔民手上买的,涨水时可以飘起来。床、电瓶等生活所需一应俱全。他还买了明矾,好将湖里的水沉淀、变清。
一个人住在湖里,有天鹅作伴,付锦维不觉得害怕,“湖里可以让我收获一份清净和安宁,看到天鹅心里满满的,我是做正义的事情。”
通过芦苇地时,芦苇杆尖锐,风吹来乱串,容易刺伤眼睛。
对于付锦维的护鸟,家人并不理解,他的四个兄弟也不支持。多数时候,付锦维显得孤立无援。曾经和他一起共事的朋友,慢慢变得不较真,甚至开始琢磨自己的利益了。他的老婆也不能理解为此,2015年夫妻俩离婚了。
每年10月到次年3月,是付锦维最为揪心的日子。候鸟南飞洞庭湖过冬,正值春节临近,许多不法分子瞄准天鹅,在市场上能卖出上百元一斤的价格,有人铤而走险,是毒杀天鹅的高峰期。付锦维异常清醒,24小时驻守。
目前,法院宣传员找到付锦维,给了他上百份判决通报,加盖了红章,让付锦维沿湖张贴,加大宣传,震慑犯罪。遇到一些曾经干过破坏湿地的人,付锦维直言不讳,“如果做了违法的,政府法办,别说没提前通知。”
付锦维脚下的残留渔网是被打击毁掉的迷魂阵。去年下半年,付锦维向上级部门举报了迷魂阵,洞庭湖开展了大清理活动,将迷魂阵烧了。“迷魂阵抓了鱼,也迷住了鸟,迷魂阵不清理,洞庭湖不得安宁。”付锦维说。
2018年1月4日、5日,下雪天,付锦维和同事都坚持在洞庭湖巡逻,10时12分,他们巡逻至三角州水域,发现一只鸟儿被困迷魂阵中,迷魂阵处在沼泽地,难以靠近,付锦维穿上下水裤,艰难跋涉,才将鸟儿小心翼翼地从阵中救出。